播种和收获都在春天

─邱天道印象

王宗仁

　　细想起来，记住邱天道这个名字，最初与一则神话故事有关。

　　那是这位少年10岁左右时的事了，一日因妹妹患病，久病无效，他便攀上家乡的云门山去采摘灵芝草为小妹妹治病。踏遍群山，尝遍百草，也未见灵芝的面。疲惫不堪的少年正坐在山径上不知所措时，一只由山中老尼化成的银蝶将他领进一座山寺里的天师像跟前。少年便双膝跪倒在蒲团上，拜了下去。就在这时，他发现天师双脚的鞋子上分别绣着十六个字：“磕首千遍，道行万家；遵行我命，普济众生。”虔诚的少年似有所悟，便当即口中点数磕首不止，他决心磕满一千个头方休。当他磕头至八百八十个时，蒲团上的蒲草突然裂缝，似有什物露出，他没动心，坚持磕首至千，这时浑身酥软，瘫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从那蒲团破裂处蹦出一个尺把长的绸包，少年双手颤抖着打开绸包一看，上写：“膏药救世”！啊，原来是仙膏的配方…一

　　少年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中，将山中的奇遇说与母亲，老人忙沐浴更衣，拉着儿跪倒在天师像前祷告，并把儿子的小名邱芳云改为“邱天道” ……

　　我自然不会把这经过秀才们加工而成的传说当真了。但是，它诠释了“邱天道”这名字的含意，对渴盼了解他的我确是一个大收获。“磕首千遍，道行万家”，邱天道十多年的行医生涯也许用这八个字囊括？

　　冬需温暖夏要凉爽，邱天道眼下正处在冬夏交接的季节，温暖、凉爽都需要。他会得到的。

　　对于一个终年乃至终生都以奉献为乐的人，我总是这样祈祷他们多点索取。应以数倍于“奉献”的“索取”去回报他们。

　　毫无疑问，邱天道在事业上是一个执着追求的强汉，给我的印象是，只要太阳从东边升起，就没有他邱天道干不成的事情。

　　我非常欣赏他这种个性，好男儿没有妄想给地球安个把将它提起来的雄心，那真是活得太窝囊；然而，如果这样认识邱天道，那仅仅是个表面印象。当我走进邱天道的内心，了解到他的感情世界后，方知他的这种冷静的坚强是付出了多少感情代价的。

　　他呼唤温暖的家，可他无家可归，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京西一间房子里打发着慢悠悠的长夜……

　　在爱的长河里，他曾经种下了希望，也有过收获，但时间很短；梦在涨潮，欲望也在涨潮，他巴不得让所有的日子都开放成花朵。但是，当一片枯萎的叶落在眼前时，他仍把它当成一只永恒的船，观望着河对岸那逝去的梦……

　　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总不希望生活会有另一种结局。本该是酿蜜的花季到了，他却仍然伴着寒冷的冬夜。

　　在这里，我丝毫没有抱怨天道的爱人小孙的意思，确实没有。我曾见过小孙，从天道口里得到的她的情况就更了。相反，我认为小孙是一位聪明漂亮的女子，像她这个如花的年龄正是驾驶着青春船无拘无束纵情奔驰的时候，如果会唱歌，她正唱着《情长路更长》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隐没。如果会作诗，她一定会有一本《心醉》的诗集问世。可是今天呢，这一切都对这个柔弱的女子欠下了一笔情，她像天道一样孤守着冷冷的寒夜。

　　我这样来评估这两个年轻人的爱情，也许天道会说我没有倾斜，不公道；也许小孙会说我该责备的没有责备，太圆滑。不，我不会向你倾斜，也不会去责备她。我只想说：当初，你俩搭错了车，今后不能再错下去。悲剧即已演出，你们就该让它有个较好的收场。如果让悲剧继续演下去，那你们就把两个人的不幸殃及到了更多人的身上。你们不要诅咒昔日的相识，也不要诅咒今天的陌生，诅咒是爱情的不幸，也是生活的不幸。你们要互相理解，理解是架在心灵与心灵之间的桥，你们曾在这桥上留下难忘的脚印，这是谁也抹不掉的。当初能走在一起，这是缘分。现在缘分已尽，随缘而去。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我想起了不知是那首歌中这样几句词：“爱开始都是一首歌，沉在心中慢慢的醉，而沉醉的背后，怎会有悲伤的感觉。”天道你读读这几句歌词，也许会回到现实中来。盼春风，首先就必须丢掉幻想。

　　我不厌其烦地写了这么多天道与小孙感情纠葛的文字，不是要判断谁是谁非，作家大概能有这个本领，但是没有这个权利。我只想让大家知道，邱天道是在怎样沉重的心理负担下运转的。打个不大准确的比喻，他是戴着枷锁跑完一百米赛跑的。当然是精神枷锁了。

　　我常常震惊，他坐在那张：“经理桌”前安排处理繁忙的业务工作时，谁会想到他的身后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他乘着那辆北京吉普到处奔走去联系业务时，谁能知道即使春日融融的天气，他的心里仍旧是一片缥缈如烟的荒岛，在他为排着长龙似的病人诊断治病，把自己藏在心底的爱切成一块块分给这些与他素不相识的患者时，谁也不清楚他自己也渴望着有一双温柔的手来抚摸那久已受伤的心灵……

　　他是个工作狂，本来只能挑一百斤的肩头巴不得放上超载一倍甚至几倍的重量，他希望白天的时间变得长些，再长些，太阳最好不要落山。有干不完的工作他才可以忘掉一切烦恼，拼命的工作是他最好的“兴奋剂”。他最怕夜里一个人走进那间空旷、寂寞的小宿舍，10岁的男人了，还有一个夜里打发时光的么？多少次，邻居们见总是邱天道一人回家，就问他爱人到哪去了。他只能谎称她上学去了，要三年才能回来。她还能回来吗？邱天道怕想这个问题，更怕进这个家。后来，他索性告别了这间小屋，住到了另一处地方……

　　按我的想法，人的心理最难以承受的打击莫过于爱情上出现波折，莫过于妻子或丈夫违背了当初的承诺。邱天道带着心灵上的创伤，把失意、空虚、埋怨乃至抱恨打碎，悄悄地咽进肚里，以发奋工作的狂劲来充实生活，转移情感，应该说他是想用理智来控制感情的。

　　这样，就灵吗？心理就平衡了吗？

　　不。他希望重返那个失去的小岛，他盼着飞到大海深处的金丝鸟再回到身边。一度，在一位友人的启发下，他每夜都伏在小屋的灯光下给小孙写信，倾吐心中的烦恼，抒发满腔的思念。几乎每夜都写，三两天就有一封情书发出。但是，杳无音讯，换回来的却是失望，失望！

　　第二天，他又照常去上班，该谈判就去谈判，该看门诊就去看门诊，该出差就去出差。人们很难看出他是一个心灵有重伤痕的人。

　　工作使他忘掉一切，为了忘掉一切，他拼命地去工作。

　　从1991年的夏天，也就是天道结婚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的感情就有了裂缝。可想而知，天道带着受伤的心灵，痛苦地走了多么漫长的日子。可是，人们一定没有、也不会想到，就是在这两年里，他在事业上走出了辉煌的历程，做出了令世人吃惊的成就。

　　此刻，就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我翻出了一张登记着他的医疗科技成果获奖情况的表格，我简直被这些名目繁多的获奖项目辉映得有点眼花缭乱了，我很兴奋，不厌繁琐地抄录下来，让大家与我一起分享快乐。

　　1991年，延年益寿药枕获中国旅游商品国际博览会优秀奖；

　　1991年，保健药褥系列荣获国际老人节全国老年生活保健用品北京博览会银奖；

　　1991年，偏瘫还五药枕荣获北京发明展览会铜奖；

　　1991年，中药磁疗五色鞋垫荣获新技术新产品军转民成果交易会金奖；

　　1991年，保健药枕荣获中国专利新技术新产品博览会优秀奖；

　　1993年8月，邱氏膏药荣获首届中国科学技术博览会金奖；

　　1993年9月，邱氏膏药荣获第六届北京发明展览会金奖。

　　……

　　创造美好的事物，可以忘掉一切苦闷和烦恼。让自己和别人昔日的面目消失吧，化作轻轻攀登的脚印。每一天的生活都变得像早晨的露珠一样鲜活水灵，人才活得有意义。不是讲潇洒。

　　世事难懂。往往有这样情况：眼看就捕捉得到的事物，转瞬又变飘渺起来。但是，只要你用心地去研究问题，投入地去观察世界，岩石上也能生出嫩芽，地洞里也会射进阳光。

　　天道是个神医，不用病家开口，便知病情根源，好些人都这么说，还举了许多有鼻子有眼的事例。

　　起初，我总觉得有点悬。

　　后来，目睹了或了解了几件事，对天道的“神”确信无疑了。他是攀着天梯，向往另一个世界，天梯是他自己垒起来的。天梯就是天道。

　　天道在北京市牛街地区设医疗站为群众治病时，大家都风传，来的这个穿军装的小医生，病往他面前一站，他就能把病情说透，然后开个方子，药到病除。两个老太太听了半信半疑，真要这么神，那不是《水浒》里的安道全了吗？老姐儿俩手牵手地来到医疗站，想让这位兵大夫在她俩身上显显灵。自然他们都有点小病，说它小吧，却久治剜根，时不时就犯病，怪腻烦人的。不是说这个邱大夫能妙手回春吗？那就让他给瞧瞧。

　　他热情地接待了这两位“特殊病人”。凭直感，天道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俩位大娘“来者不善”。他让她们坐定后就多了看了几眼，然后对其中的一位大娘说：“老人家，您是不是经常感到头晕目眩，身上乏力？这是高血压的征兆，您千万要注意。另外，您夜里常常做梦，梦见和人打架，或者梦见您跳下了崖畔……”老大娘双手在膝盖上一拍打：“大夫，全让你给说着了！昨天夜里我还梦见和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生人打架，这阵子想起来身上的肉还直颤呢！”

　　邱天道又打量起了另一位大娘，少许，他说：“大妈，您有口臭，食欲不好，胸部堵得慌，对不对？”

　　老人吃惊地瞪大眼睛，直望着邱天道，不语。好久才如梦初醒似地说：“没错！我这胃的毛病有好些年了，总治总也不剜根。”

　　邱天道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对两位老大娘：“你们不要着急，更不必害怕，我这里开几付药，你们吃着会慢慢见效的。”

　　两位大妈点头称是，不过心中的疑团并没有解开。她们带着满脑子对邱天道的神秘感走了，见人就直喊：真神了，这解放军大夫就是像安道全一样有一套硬本事。

　　这样，又多了两个为“神医”扬名的义务宣传员。

　　远方，有杨树参天耸立。

　　我感到杨树是一支巨笔，它正把人世间许多探测不透的奥秘书写在蓝天上，让全世界所有的人都作为陌生的课题去研究。

　　我在上面提到的那个故事是听到的，也许属道听途说，无据可查。下面的这事则是我亲眼所见：

　　一次，我有事找邱天道，刚一进他的办公室，就看到某报社的一位老总在对面，天道正专心致志地给他看手相，相面，号脉。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我便悄不声地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进展。

　　天道开口：“相书上说，一点青紫一点灾，一点黄光一点财，看起来你老总发不了财，反而可能会有灾，你的肝脏有点毛病。不过，是小毛病问题不大。”

　　老总点点头。

　　天道又说：“你在48岁时遇到了一桩麻烦事，险些丢了乌纱帽。目前这事还没了结。”

　　老总又点了点头。可不，眼下他还在停职检查呢！他忙问天道：“你能不能测一下我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今年10月是个坎，要闯过去难，也不难”。

　　“这话怎么讲？”

　　“就看给你帮忙的那位贵人是不是实心实意地尽力了！”

　　老总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天道的预测得以验证，10月还没到那位老总就下了台。

　　不服不行。天道确是个三年早知道。

　　在他的内心深处，好像有一处永恒的风景，这是不需要不要人工去修饰的。

　　有一次，我在和邱天道闲聊时，话题提到了他为什么不用病家开口就能说出病情的问题，他听了哈哈一乐，说：“怎么，你也相信了？”

　　当然信，明明白白的事实，不信行么？

　　他便认认真真地给我讲了起来：“我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神，你看到的也许是一次偶然的巧遇。我不是还有不少病照样治不了吗？”

　　说到这里，他沉思了一下，放慢了语调，说：“从医以来，特别是近几年，我对如何提高自己的医疗技术水平是颇花费了一番心血的，神医是不会有的，但做一个妙手回春的名医则完全是办得到的。病人的病症都会在自己脸上的一定部位有所反映，这是有科学根据的。当医生，就是要学会‘相病’的本领。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就是这个理。高明的医生，对病人搭眼一看就能把病情说个八九不离十，这是长期治病经验的积累，也是从书上学来的知识的运用……”

　　这时，我忽然想起邱天道有一个习惯：剪报。那是他汇集知识的园地，也是促使他尽情驰骋的动力源头之一。

　　我多次拿起看过，那本剪报好沉，好沉！

　　那个剪报本很大，差不多有一般的办公桌桌面的一半那么大，是一本名副其实的“杂文”，剪来的文章内容包括：政治、经济、医学、美学、文学、建筑、食品、企业、农业、军事……等多方面。就文章的品类来说，有杂文、随笔、社论、通讯、报告文学、简讯、散文，其中以杂文最多。我在翻阅这本剪报时，有个十分强烈的感觉，天下的奇闻趣事，人间的苦乐新闻，都在这里集聚着，天道真是一只会采花的蜜蜂，他的阅历能不丰富吗？

　　邱氏膏药研究室的秘书小任告诉我，天道一直订阅着十来种报刊，不管白天工作多忙多累，他每天夜里都要把当天来的报刊细细地阅读一遍。他随手拿起一把剪刀，遇着他认为有用的好文章，都要剪下来。

　　“卡嚓，卡嚓”的剪刀声，在这静静的夜里好清脆，剪碎了夜的寂寞，剪化了墙角的一堆堆残雪……

　　这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天道的剪报本上贴满了有关美国总统克林顿生活方面的小事趣闻，我数了数，少说也有五十来篇。天道说这只是一部分，另外的剪报本上还有的是。为什么对研究克林顿有这么大的兴趣？他说，也谈不上什么研究，仅仅是兴趣而已。我总觉得这位总统是个很有不一般的人物，他的许多想法、做法不落俗套，很有思想，看来美国人投票选他当总统是有眼力的。这样，我便对他留心起来了，凡是看到报刊上登载有关他的报道就不嫌麻烦地剪了下来。

　　我非常赞赏邱天道这种广采博学的精神，一个人不管他从事什么事业，要具备渊博精深的知识，这一条是无可厚非的，知识是培育栋梁之材的土壤，是托起万吨巨轮的波浪，是火箭升空的动力。毫无疑义，知识也是医生实施正确诊断的基础。我这么像，如果给一个机会，让邱天道给克林顿“相病”，他大概会在这位总统面前显露一手的。

　　我想起了一件事：邱天道的这个剪报本上还诞生了个“长城雄风干白保健葡萄酒”呢！他平时很注意那些独到的中草药配方，以及各地的有名土特产，点点滴滴都积累起来。忽然有一日，他拿起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陪了个方子，一实验，很好的保健酒！河北省沙城一家中外合资有限公司一下就相中了，经过有关部门批准，即将投入生产。

　　这是我认识邱天道以后过的第一个冬天，我有个抹不掉的印象，节气一进入当天他就格外地忙起来了，昨天 刚从河南新乡回来，今天又到河北石家庄去，明天还要奔塞北张家口……都是为了他的邱氏膏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工作都安排在冬天，也许冬天就该是他的事业兴旺发达的红火的季节。反正我喜欢冬天，冬季天寒地冻，许多蚊蝇虫害都蛰伏于地下，许多发出吵杂的=噪音的地方都被冰雪封冻，还有那些冷言冷语也被隔在绵帘之外。清冷的冬夜最适合思索，皑皑的白雪最诱人想象。人们往往在滴水成冰的寒冬，才最珍惜哪怕是一粒火星的温暖，从而积蓄起足够的热力，在紧挨着冬天而来的春天里掀起排山倒海的春流。我能预感到，邱天道在这个冬天做好了一切腾飞的准备，然后伸展四肢美美地睡它一觉。只等布谷鸟一声催春，他就会像卧倒在战壕里的士兵听到冲锋号一样立即跃起身子冲锋。他的播种和收获都在春天。

　　我还要讲讲冬天。这个冬天不管邱天道有多么忙碌，也不管他那瘦弱的身躯挑着怎样沉重的担子，一闲下来，我仍然能听到他对朋友们念叨他那辉煌的“三部曲”，30岁当一位名医；35岁以前开发百余种产品，成为一名发明家或企业家，赚来足够的钱；35岁至40岁过隐居生活，专研“易经八卦”和“道”学，当一名预测家；40岁以后“返朴归真”，从事自己神圣的职业-医生，办一所慈善医院，当一名“云游道人”。专为平民百姓免费治病。

　　我当然相信邱天道为自己也是为民众描绘的这个蓝图能实现。一切善良人们的愿望我们都应该祝愿他们成功。目前，天道正在路途上奔走，名医，可以说达标了。他的医术最先轰动了北京的牛街，被人誉为“邱一针”、“邱一贴”，随之就引起整个京城的注目。国防部长张爱萍为他题词“中国士兵的骄傲”以后，全军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了，现在他正完成着第二步宏伟的也可以说是艰巨的计划；赚钱。他总是不断地开括财源，但他从不赚昧良心的钱。这样会有悖于他赚钱的最终目的。他是用自己的医术和祖辈几代人苦心钻研的邱氏膏药去为民众解除病魔，拯救人类。这个冬天，当许多忙人都变成了闲人，畏缩在暖烘烘的小巢里尽情欢乐的时候，他依然劲头不减地，含辛如苦地劳作者。他来来去去都是孤身一人，自然有几分凄凉，但更多的是心血换来的喜悦，热烘烘的喜悦，所以，我说他的播种和收获都在春天，是有道理的。

　　“希望的灯火就在对岸闪烁。

　　大胆地朝前走吧！天道。”

　　在大雪盖地寒风凛冽的严冬，我这样对天道说。这并不是万里之外的呼唤，希望的星星就孕育在即将升起的晨曦里。

　　也许，你告别了一个黑暗，又会走进另一个黑暗。但是，不要紧，最终你会飞过万重山，最终你会走进迷人的风景点。因为谁也无法阻拦生命匆匆的步履。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被称作：“全世界最好的人”世界民间大使、和平战士、美国人贝尔？科比克在看了《中国日报》上刊登的邱天道的事迹后，亲笔给邱天道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上写道：“……因为有像你这样伟大的人民，中国肯定又会变成一个伟大的国家。”

　　“你对人民的深厚感情以及对向你求助的人们的热情都是值得人们学习的。你是按照雷锋精神为人民服务的。”

　　“……我通过许多途径，为我的人民和社会服务。我告诉人们：他们应该了解、尊重不同文化的人民；我告诉他们应该像邱天道医师那样为别人服务，即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清风，从我心头吹过，我的手和心一起颤抖。我不会把月亮当成太阳，但是，我爱今晚这皎洁的月色。

　　53年前，毛泽东主席曾称颂一个外国医生白求恩是个伟大的人。今天，一个外国人又赞扬中国的医生是伟大的人。事情就是这么巧，也很耐人寻味。

　　我顿笔。向窗外望去。

　　所有的树木秃秃的，屋脊上是灰色的游动的云。冷风吹歪了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好像又要落雪的样子，今晚，还是明晚？

　　春肯定会在冬的尽头。这才是永恒的不变的规律。

　　我还是那句祝词：

　　播种和收获都在春天。

　　正是为了迎接这个喜日，让我们紧紧地拥抱这冬雪！

　　走，踏雪去……

1993年12月17日望柳庄